距今五十年后你开哪种
车子,
你住哪种房子,
你银行户头有多头钱,
或你的衣服看来怎样都
不重要,
但世界可能会因你对一
个孩子的生命很重要而
变得更好。
给我一个未来
我们给子女最好的遗产就是放手让他们自奔前程,完全依靠他自己的两条腿走自己
的路。
——邓肯
亲爱的老师:
妈妈今天哭了,妈妈问我:“裘蒂,你知道你为什么要上学吗?”我说不知道,妈
妈说:“你必须上学,将来才会有出息。”我说我的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呢?妈妈说:
“我也不知道,你的将来如何全看你自己了,别担心,你会做得很好。”然后她哭了,
她还说:“裘蒂,我好爱你。”
妈妈说,大人都必须很努力地工作,这样才能为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老师,我们可以从今天开始就创造一个未来吗?你能为我和妈妈创造一个美好的未
来吗?我爱你,老师。
学生
裘蒂敬上
我喜欢自己
一旦你发现一个孩子的自我意念开始增强,你会看到他在学习领域有丰硕的成果,
但更重要的是,你会看到一个孩子开始懂得喜爱生活。
——韦恩·戴尔
当我体会到孩子需要的不只是实体的事物时,我甚感安慰。我的专长是数字,而且
教得很好。我一直认为份内该做的就只是这些。然而我现在教的是“孩子”,而不是数
学。因为我认识到:光是数学教得好,只成就了部分的孩子。现在当我不知道某道题的
答案时,我似乎比从前想当专家时,有更好的答案。真正让我了解这一点的是那个叫艾
迪的孩子。有天我问他,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比去年进步很多?他的回答给了我一个崭新
的思考方向。他说:“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时,我开始喜欢我自己。”
珍贵的一张纸
对别人表示关心和善意,比任何礼物都能产生更多的效果,比任何礼物对别人都有
更多的实际利益。
——卢梭
我在明尼苏达圣玛丽学校教三年级。在我眼里,全班34个学生无一不可爱,但马克
·艾克路得却是个异数。他外表干净整洁,和那与生俱来的乐天本质,使得他那经常性
的捣蛋也变得可爱起来。
马克常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我一再地提醒他,未经许可的交谈是不允许的。而让
我印象深刻的是每次我纠正他时那诚恳的回答:“老师,谢谢你纠正我。”刚开始我还
真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后来我逐渐习惯一天要听好几次。
有天早上,马克又故态复萌,我已渐失耐心。我犯了个新手常犯的错误。我注视着
马克说道:“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嘴巴封起来。”
不到10秒钟,查克突然说:“马克又在说话了!”其实我并未交代任何一个学生帮
我盯着马克,但既然我已事先在全班同学面前宣布这项惩罚,那么我就必须执行。
我清楚记得那一幕,仿佛今晨才刚发生。我走向桌子,非常慎重地打开抽屉,取出
一卷胶带。不发一言,我走向马克的座位,撕下两片胶带,在他嘴上粘了一个大×。然
后走回讲桌。
我忍不住偷看马克的反应,他竟然向我眨眼睛!我不禁笑了出来!当我走回马克的
座位撕去胶带,无奈地耸耸肩时,全班欢声雷动。被撕去胶带后,他的第一句话竟是:
“老师,谢谢你纠正我。”
那个学年结束后,学校要我教中学数学。时光飞逝,马克又出现在我的班上。他比
以前更英俊,而且像以往一样彬彬有礼。由于九年级的“新数学”并不容易,他必须专
心听讲,所以不像从前那么多话。
礼拜五好像什么事都不太对劲。事实上,我们整个星期以来一直在为一个新的数学
概念“奋战”,而且我察觉到学生自身的挫折感愈来愈深,彼此间显得有些对立。我必
须在争执加深前加以阻止。所以我要他们在两张纸上列出班上其他同学的名字,每个名
字间留点空隙。然后我要他们把每位同学最好的地方写下来。
这项作业用掉了剩余的课堂时间,每个学生离开教室时必须把作业交给我。查克微
笑着走出教室。马克说:“老师,谢谢你的教导,周末愉快!”
那个星期六,我把每位学生的名字分别写在一张张纸上,而且我把其他人对每个人
的评语写上。礼拜一,我把每位学生的优点表发给他们。有些人足足用掉了两张纸。不
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微笑。我听见有人小声说:“真的吗?”“我从来都不知道别
人会这样觉得耶!”“我没想到别人竟然会这么喜欢我!”
此后,没有人在课堂上提到那些字条。我从来都没想过,学生会不会在课后或和他
们的父母讨论那些字条,但事实上这已不重要。这个活动已达到预期的效果,学生又恢
复了往日的欢笑。
学生渐渐成长,各奔前程,数年后,有次在我结束假期返家时,父母到机场来接我。
开车回家途中,母亲一如往常问我些旅途种种;像天气如何啦、有何新鲜事……。但语
气间似乎还透露着些安抚的味道。母亲向父亲使了个眼色,父亲清清喉咙说:“艾克路
得家昨晚打电话来。”“真的?我好几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马克不晓得好不好?”父
亲沉着地回答道:“马克在越南战死了!丧礼就在明天。他的父母希望你能参加。”直
到今天,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听到这噩耗时的震惊。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看过死于战役的军人。躺在棺木里的马克看起来如此英俊、如
此成熟。那一刻我所能想到的是:马克,我愿做任何事,只要你能和我说话。
教堂挤满了马克的朋友,查克的妹妹唱了一首《为国之战赞美诗》。为何丧礼当天
非下雨不可呢?这使得在墓园旁行走更加困难。神父吟着祈祷文、喇叭手轻轻吹着。深
爱着马克的人依序在马克的棺木旁绕一周,洒下圣水。
我是最后一个对棺木画十字的人。我静仁在那里,其中一个士兵,也就是护枢者之
一向我走来,问道:“你是马克的数学老师吗?”我点点头,继续凝视着棺木。他说:
“马克经常向我谈起你。”
丧礼之后,马克的老同学大部分都前往查克的农舍用午餐。马克的父母也在那儿,
显然是在等我。他的父亲说:“我们想给你看样东西。”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皮夹。
“他们在马克过世时从他身上找到的,我们想你可能会认得。”
打开皮夹后,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张破旧的笔记纸,显然这两张纸已被粘补、折了
又折无数次。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我把马克同学们说他的好话列上的那两张纸。
“非常谢谢你为他做的事。”马克的母亲说。“而且,如你所见,马克十分珍惜。”
马克的同学们开始聚集在我们周围,查克羞怯地微笑说道:“我也保留了那张表,
就在我书桌最上面的抽屉里。”约翰的妻子说:“约翰要我把那张表放在结婚相簿里。”
“我也有!”玛丽莲说:“夹在我的日记簿里。”然后另一个学生维琪,从她的袖珍书
里取出皮夹,把她那破烂不堪的纸拿给大家看。“我随身带着。”维琪神色自若地说。
“我想我们都保留着我们的表。”
我忍不住坐下来开始哭泣,我为马克及那些再也见不到他的朋友们而哭泣。
(海伦·慕斯勒)
动手去学
一个老是寻找工具的工人,肯定是一无所成的。
——撒缪尔·约翰逊
几年前,我开始学习拉大提琴,大部分的人都说我是“学习拉”大提琴,但这几个
字听在我耳里,让我觉得这整件事有两个非常不同的过程:(一)学习拉大提琴;(二)
开始拉大提琴。这表示我必须完成第一个步骤,才能继续第二个步骤。也就是说除非我
学成出师,否则我永远是在学习阶段,谈不上真正地演奏,当然,我上面拉里拉杂扯了
一堆都是废话,其实做任何事都只有一个过程,就是动手去学,这是唯一的途径。
(约翰·霍特)
老师的手
不幸的人喜欢看到人们同情的脸色,他们喜欢谈谈他们的痛苦,听别人亲切安慰的
语言。
——列夫·托尔斯泰
感恩节那天,报纸刊登了一则故事:有位小学一年级的老师叫班上小朋友画出他们
感恩节的东西。这些小孩多半来自贫苦家庭,所以她料想他们多半会画桌丰富的感恩节
佳肴,外加一只香啧啧的火鸡。但看到道格拉斯的作品后,她惊讶不已,上面画了一只
手!
这是谁的手?班上的小朋友都兴致勃勃地开始臆测,“这一定是赐给我们食物的上
帝的手。”一个小孩说道。“是农夫,他用这手养出大鸡。”另一个小孩也有意见。在
一阵猜测后,小朋友们又跑回座位继续画画。这时老师走到道格拉斯身旁,弯下腰问他
那是谁的手。“那是你的手,老师。”他怯怯地回答。
道格拉斯个头矮小,样子也不讨人喜欢,但老师在下课时总会过去牵牵他的手。她
常这样握孩童的手,但对道格拉斯而言,意义格外重大。也许过感恩节的真义并不在于
收受他人给予我们的有形物质,而是借此机会回馈他人,无论是如何微小的付出。
(来源不详)
小男孩
画家如果拿旁人的作品做自己的标准或典范,他画出来的画就没有什么价值,如果
努力从自然事物中学习,他们就会得到很好的结果。
——达·芬奇
从前有个小男孩要去上学了。
他的年纪这么小,
学校看起来却是那么大。
小男孩发现进了校门口,
便是他的教室时,
他觉得高兴。
因为这样学校看起来,不再那么巨大。
一天早上,
老师开始上课,她说:
“今天,我们来学画画。”
那小男孩心想:“好哇!”
他喜欢画画。
他会画许多东西,如:
狮子和老虎,
小鸡或母牛,
火车以及船儿——
他开始兴奋地拿出蜡笔,
径自画了起来。
但是,老师说:
“等等,现在还不能开始。”
老师停了下来,直到全班都专心看着他
老师又说:“现在,我们来学画花。”
那男孩心里高兴。
我喜欢画花儿,
他开始用粉红色、橙色、蓝色蜡笔,
勾勒出他自己的花朵。
但此时,老师又打断大家:
“等等,我要教你们怎么画。”
于是她在黑板上画了一朵花。
花是红色的,茎是绿色的。
“看这里,你们可以开始学着画了。”
小男孩看着老师画的花。
又再看看自己画的,
他比较喜欢自己的花儿。
但是他不能说出来,
只能把老师的花画在纸的背面,
那是一朵红色的花,带着绿色的茎。
另一天,
小男孩进入教室,
老师说:
“今天,我们用黏上来做东西。”
男孩心想:“好棒。”
他喜欢玩黏土。
他会用黏上做许多东西:
蛇和雪人,
大象及老鼠,
汽车、货车——
他开始捶揉个球状的黏土。
老师说:“现在,我们来做个盘子。”
男孩心想:“嗯,我喜欢。”
他喜欢做盘子,
没多久各式各样的盘子便出笼了。
但老师说:
“等等,我要教你们怎么做。”
她做了一个深底的盘子。
“你们可以照着做了。”
小男孩看着老师做的盘子,
又看看自己的。
他实在比较喜欢自己的,
但他不能说,
他只是将黏土又揉成一个大球,再照着老师的方法做。
那是个深底的盘子。
很快的,
小男孩学会等着、看着,
仿效老师,做相同的事。
很快的,
他不再创造自己的东西了。
一天,
男孩全家人要搬到其他城市,
而小男孩只得转学到其他学校。
这所学校甚至更大,
教室也不在校门口边,
现在,他要爬楼梯,
沿着长廊走,
才能到达教室。
第一天上课,
老师说:
“今天,我们来画画。”
男孩想:“真好!”
他等着老师教他怎么做,
但老师什么也没说,
只是沿着教室走。
老师来到男孩身边,
她问:“你不想画呜?”
“我很喜欢啊!今天我们要画什么?”
“我不知道,让你们自由发挥。”
“哪,我应该怎样画呢?”
“随你喜欢。”老师回答。
“可以用任何颜色吗?”
老师对着他说:
“如果每个人都画相同的图案,
用一样的颜色。
我怎么分辨是谁画的呢?”
于是,小男孩开始用粉红色、橙色、蓝色
画出自己的小花。
小男孩喜欢这个新学校,
即使教室不在校门口边。
(艾伦·芭克莉)
我是个老师
教师可算是幸运的行业,医生只能在某一神奇时刻引领新生命来到这世界,但我却
能看着学生天天有新的问题、新的想法、新的人际关系,进而感受生命再生的喜悦。
我是个老师。
我主要的职责是为学生解惑。
我曾扮演许多其他角色。
如同苏格拉底鼓励学生尽量发问,以激发新的想法。
如同安·苏利文透过指尖,将世界的奥妙讯息传达到海伦·凯勒手里。
如同伊索和安徒生,借由无数的故事来向学生阐述真理。
如同玛瓦柯林斯,我坚决主张每个孩童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如同黑人教育家贝休恩女士,我也有一股创办学校、教育少数民族的热忱,即使是
用水果箱当课桌。
历史上有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也都是教育家……布克·华盛顿、佛陀、孔子、爱默
生、里奥·巴斯卡里亚、摩西和耶稣。
也许有些学生无法想起我的长相和姓名,但我相信在他们记忆中会有一位在讲台上
比划手脚、努力讲课的老师。
我曾多次受邀参加以前学生的婚礼,望着他们娶得娇妻,或是觅得如意郎君,我常
喜极而泣。他们若喜获麟儿,喝满月酒也少不了我一份。然而我也曾参加过白发人送黑
发人的悲伤场面,见到自己的学生英年早逝,内心实在唏嘘不已。
在学校的一天,我不但是个教书的,还得身兼演员、朋友、医护人员、教练、心理
医生、代理父母、推销员、信仰守护者、政客,有时还要借学生钱,替他们找失物。
除了天文地理、数学公式、文法、故事和书等知识外,我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教给
学生,因为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课程是学习了解自己,而这不是坐在教室里听课就能
学到的。
我的工作呈两极化,上课时,我必须扯着嗓子说话;下课后,我必须静心聆听学生
的倾诉;而我最大的安慰莫过于我的付出获得学生的回馈。
我像个寻宝者,但我想挖掘的并非物质上的财富,而是想从学生身上发现到因挫败
而被埋藏的潜能,并且不断寻找新的机会,让他们能发挥所长。
教师可以说是幸运的行业,医生只能在某一神奇时刻引领新生命来到这世界,但我
却能看着学生天天有新的问题、新的想法、新的人际关系,进而感受生命再生的喜悦。
建筑师若用心建造,一栋建筑物可以矗立数百年;老师若以爱心与真诚教学,对学
生的影响也会是永远。
我是个战士,整日与压力、消极、恐惧、偏见、无知等作战。但我也有不少助力,
像智慧、好奇、家长支持、创作力、信心、爱心和笑声,这些都是我的最佳盟友。
我能有这么充实愉快的教学生活,都要感谢家长们。孩子是未来的栋梁,他们有信
心将孩子交付给我,我倍感荣幸。
这一路走来,我有太多的回忆,直到现在,我的教学工作仍是充满了挑战及乐趣,
因为我所接触的都是未来的主人翁。
我是个老师——为此我每天感谢上苍,让我是个老师。
(约翰·史拉德)
神奇的鹅卵石
习惯性的思考构成我们的生活。它对我们的影响力胜过我们亲近的社会关系。我们
最信赖的朋友也无法像我们所怀有的思想一样建构我们的生活。
——J·W提供
“为什么我们要学这没用的东西?”
在我几年来教课所听到的抱怨与疑问中,这句话是最常出现的。我会用下列的传奇
故事来回答这个问题。
有天晚上,一群游牧民族正想扎营休息时,忽然被一束强光所笼罩。他们知道神要
出现了。带着热切的期待,他们等待看来自上天的重要讯息。
最后,神的声音说话了:“尽力收集鹅卵石。把它们放在你们的鞍袋里。再旅行一
天,明晚你们会感到快乐,同时也会感到愧悔。”
他离开后,这些游牧民族都感到失望与愤怒,他们期待的是伟大宇宙真理的揭秘,
使他们足以因此创造财富、健康或其他世俗的目的,但相反的他们却被吩咐去做这件卑
贱而无意义的事。但无论如何,来访的亮光仍促使他们各自拣拾了一些鹅卵石,放在他
们的鞍袋里,虽然他们并不怎么高兴。
他们又走了一天路,当夜晚来临,开始扎营时,他们发现鞍袋里的每一颗鸽卵石都
变成了钻石。他们因得到钻石而高兴极了,却也因没有收集更多的鹅卵石而愧悔。
我在早期从事教学时曾有一个学生,名叫阿伦,印证了这则传奇的真理。
阿伦念8年级,在被退学的边缘摇摆,擅长制造麻烦。他专门欺凌弱小,更是个偷
窃高手。
每天我都会叫我的学生背一则伟大思想家的格言。在我点名时,我会用一则格言来
点名,如果学生想算出席的话,必须说完这则格言。
“艾丽丝·亚当斯——没有所谓失败,除非……”
“你不再尝试。我来了,许拉特先生。”
所以,在这年结束时,我的年轻学生已经背了150则伟大的思想格言。
“认为你能,或认为你不能——总有一个对。”
“如果你看到了障碍物,你的眼睛就已远离了目标。”
“所谓犬儒学派,就是指那些知道每一件东西的价格而不懂它们的价值的人。”
当然,还有拿破仑·奚尔斯的:“如果你能想到它,相信它,你就能达到它。”
没有人比阿伦更爱抱怨这个每日的例行作业——直到他被退了学。我有5年没看到
他,但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他假释出狱后,在附近的某一所学院修习一门专业技术
的课程。
他告诉我,在他被送进少年法庭后,被载到加州青少年法院监狱服刑,他变得对自
己非常绝望,拿了一把刮胡刀试图割腕自杀。
他说:“你知道,许拉特先生,当我躺在那儿,生命一滴一滴地流失时,我忽然想
到有一天你叫我写20次的那句无聊格言:‘没有所谓失败,除非你不再尝试。’忽然它
对我起了作用。只要我活着,我就不算失败,但如果我让自己死掉,我绝对是个失败的
死人。所以我用仅余的力气求救,开始了新生活。”
在他听到这句格言时,它是个鹅卵石。当他身处危机需要指引的那一刻,它变成了
钻石。所以我想对你说,尽量收集鹅卵石,你就可以期待一个充满钻石的未来。
(约翰·韦恩·许拉特)
我们是白痴
为什么世上虽有镜子,但是人们不知道自己的样子。
——叔本华
我开始教书的第一天,课程进展得相当顺利。我下定决心坚持着当老师就要有像勒
住马腹的肚带一样的态度。然后我上了这天的最后一堂课——第七堂课。
我走向教室时,就听到课桌椅碰撞的声音。在转角处,我看到一个男孩把另一个按
在地上。
“给我听着,你这个白痴!”躺在下面的那个咆哮着,“我可没跟你姊姊怎样!”
“你离她远一点,你听见了吗?”上头的男孩正在盛怒中。
我如临大敌般地要他们停止打斗。忽然间,有14双眼睛盯着我瞧。我知道我看来不
太有自信。这两个男孩互看一下,又看看我,慢慢地回到座位上。这时,对面班级的老
师把头倚在门边,对我的学生大吼,要他们坐下,闭嘴,叫他们照我的话做。这让我感
到自己懦弱无力。
我企图把我准备的课程教给他们,但却面对了一群不友善的面孔。课程结束后,我
叫那个参与打架事件的男孩留下来。他叫马克。
“女士,别浪费你的时间了。”他告诉我,“我们都是白痴!”然后他就扬长而去。
我深受打击,跌坐在椅子里,并怀疑我是否该当老师。像这样的问题可以解决吗?
我告诉我自己,我只吃一年苦头,在明年夏天我结婚以后,我可要找个报酬高的差事做。
“他们让你头痛,对吗?”一个早先曾教过这一班的同事问我。
我点点头。
“别担心,”他说,“我曾在暑期班里教过他们。他们只有14岁,大部分都没法毕
业。别跟那些孩子浪费时间。”
“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住在荒郊野外的贫民窟里,他们是打零工的人和小偷的孩子。他们高兴来
时才来上学。那个被压在地板上的男孩骚扰了马克的姊姊——在他们一起摘豆荚的时候。
今天吃午餐时我曾叫他们闭嘴。你只需让他们有事忙,保持安静就够了。如果他们再惹
麻烦,就把他们送到我这儿。”
我收拾好东西回家,还是忘不了马克说“我们是白痴”时的那张脸。
白痴?!那个字在我脑里啪啦作响——我知道我必须采取某些非常手段。
第二天,我要求我同事别到我班上来。我必须用我自己的方式处理。然后我到了课
堂上,正视每个学生。然后到黑板上写下ECINAJ几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我说,“你们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告诉我,这个名字怪里怪气,他们从没见过。我又到黑板上写字,这次写的是
JANICE,几个学生念出了这个字,送给我一个带笑的眼神。
“你们是对的,我叫Janice。”我说,“我有学习上的障碍,医学上叫‘难语症’。
我开始上学时,没法正确拼出我的名字。我不会拼字,数字更把我搞昏了头。我被贴上
‘白痴’的标签。没错——我是个‘白痴’。我还可以听到那些可怕的叫声,感觉那种
难堪。”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老师?”有人问。
“因为我恨人家这么叫我,我并不笨,而且我喜欢学习。这就是我要讲的这堂课的
内容。如果你喜欢‘白痴’这个称谓,那么你就不该听下去,换个班级吧!这个房间里
可没有白痴。”
“我也不会让你轻松如意,”我继续说,“我们必须加油,直到你赶上进度。你们
会毕业,我希望你们有人会上大学。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那是我的承诺。我再也不
要听到‘白痴’这个字了。你了解吗?”
他们似乎肃静了些。
我们确实很努力,而我不久也兑现了承诺。马克的表现尤其出色。我听到他在学校
里告诉另一个男孩:“这本书真好。我们不再看小孩子看的书了。”他手上拿的是《杀
死嘲笑鸟》。
过了几个月,他们进步神速。有一天马克说:“可是他们还是认为我们很笨,因为
我们说的话不对劲。”我等的那一刻到来了。现在我们开始了一连串的文法研习课程,
因为他们需要。
可是6月到了。他们的求知欲依然强烈,但他们也知道我将要结婚,离开这一州。
当我在上课提到这件事时,他们很明显地骚动难安。我很高兴他们变得喜欢我,但气氛
似乎不太对,他们是在为我即将离开学校而生气吗?
在我上课的最后一天,校长在学校入口大厅迎接我。
“可以跟我来吗?”他坚定地说,“你那一班有点问题。”他领着我走向穿堂时正
视着前方。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很犹豫。
我太惊讶了!在每个角落、学生的桌上和柜子里都是花,我的桌上更有一个巨大的
花篮。他们是怎么弄的?我怀疑。他们大多家境贫寒,必须靠勤工俭学才能赚得温饱。
我哭了,他们也跟着我哭。
之后我知道他们怎么弄的。马克周末在地方上的花店打工,看见我教的其他几个班
级下了订单。他提醒了他的同学。骄傲的他们不想被贴上“穷人”的标签,于是马克要
求花商把店里所有“不新鲜”的花给他。他又打电话给殡仪馆,解释说,他们的班上要
把花送给一位离职的老师,于是他们答应把每个葬礼后用完的篮子给他。
那并不是他们送给我的惟一礼物。两年后,14个学生都毕业了,有6个还得了大学
奖学金。
28年后,我又在那间学校附近的一所高中任教。我知道马克和他大学的女友结了婚,
是个成功的商人。无巧不成书,3年前马克的儿子还在我任教的高三优等英文班读书。
有时我想起自己第一天当老师时我还会发笑。试着想想!我竟曾考虑辞职,去做
“报酬更好”的事!
(珍妮丝·爱德生·康诺利)
童子军团长挽回大势
朋友的惟一礼物就是他自己。
——桑塔亚那
童子军们为“亲子之夜”的晚会已经准备了好几个礼拜了。事事已井然就序。墙上
挂满了展览品,童子军们个个兴高采烈,桌子上也摆满可口的食物。
主持人已经就座。观众们在预先安排下兴奋地唱着亲子晚会节目的主题曲。
之后就是吉米·戴维斯的致辞。这一刻他已经等很久了。他起立时,看了他母亲微
笑的脸庞还有他父亲呆板而客气的脸一眼。他满怀热情地开始了。由于听众们把注意力
焦点集中在他身上,他的演说更加动人心弦。
但事情发生了,他眼前的世界似乎模糊成一团。他的声音慢了下来——结结巴巴—
—就停了。他涨红了脸,手臂茫然挥动着,绝望中的他无助地看着他的童子军团长。
由于曾经排练过,童子军的领导人已经听过他的讲演许多次,于是他在旁提了词,
使这个小伙子能继续下去。但无论如何已经不同了——这个杰作遭到了破坏。
吉米又停了——童子军团长又提了词。剩下的两分钟,看来像童子军团长在致辞,
而不是吉米。
但吉米还是完成了。他在一群男孩中间坐下,知道他自己失败了,心情更是沉重。
男孩的母亲脸上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沮丧,而他父亲的脸则因羞愧而痛苦地扭曲着。
观众们敷衍地鼓掌,给这个失败的男孩以同情的鼓励。
但童子军团长还是站着,他冷静的眼睛眨了眨,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倾听,因为
他没有说得很大声。
他在说什么?
“我比你们高兴,因为我更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已经看到一个男孩把可能成为
悲惨失败的事件变成光荣的胜利。”
“吉米可以选择退缩,退缩会比较容易。在200人面前继续完成这项工作需要相当
的勇气。”
“将来有一天你可能会听到一场更好的致辞,但我确信你不会看到任何比吉米表现
的童子军精神更好的示范——在困难重重中也得继续下去!”
人们的鼓掌变得如雷贯耳。吉米的母亲骄傲地坐直了身子。男孩父亲的脸上又回复
了自信。所有的人又变得兴高采烈,而吉米,不吐不快,对他旁边的朋友说:“基,我
真希望我有一天能变成像那样的童子军团长。”
(华特·麦克匹克)
(由马丁·卢提供)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搞的?
如果你对待一个人……以你期待他和他可能成就的样子对待他,他就会变成那个样
子。
——歌德
我们的年轻人长得越来越快了,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但我能做什么。
我心里的声音质问我,为什么我不能成为这一代年轻人的典范。我不是心理学家,
我也确信我没有像政治家一样有造成巨大影响的能力。
我是一个工程师。我在维吉尼亚大学取得电子工程学位。现在我正为Hewlett
Packard公司做事。
但这个想法从没离开过我。
所以,我终于决定做些事。那天早晨,我打电话给地方附近的高中。我和校长谈话,
告诉他我希望能有所协助。他受宠若惊,邀我在午餐时间到学校来,我接受了。
中午,我开车到学校去,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想法:“我可以和他们搭上线吗?学生
们可愿意和一个外来的陌生人谈话?”
好多年来我没踏进高中校园了。当我走在校园大道上时,学生们兴奋地吵成一片。
人很多。学生们比我想象中要成熟。他们大多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
最后,我来到103教室,我要在那儿和学生分享一些内心的感觉。我深呼吸了一口
气,打开门。里头,有32个学生在叽叽喳喳他说话。我一走进去,他们就停止了,所有
的眼睛注视着我。
“嗨,我是马龙。”
“嗨,马龙,欢迎。”咻!我松了一口气,他们接受我了。
在一个小时的会晤中,我们谈论如何设定目标、学校的重要性、如何以非暴力的方
式解决问题。当象征下一堂课的铃声响起时,我还不想结束。时光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过
得快,已经到了我该回去工作的时刻了,我简直不相信我有多高兴,我充满活力地回到
工作岗位上。
这件事持续了几个月,我在这所学校拓展了不少关系。学生们和我相处融洽,但也
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因我的到来而开心。
事实上,我说的例外是指保罗。
我永远忘不了保罗,他是个看起来真的很棒的家伙,6.2尺高,220磅重。他才刚转
学到这个学校来。传说他才刚从少年法庭的拘留中心出来。其实,老师们都很怕他。为
什么呢?因为两年前,他因在争执中刺了英文老师胸前一刀而被判刑。每个老师都让他
随心所欲。他总是最后一个进入课堂,从不带书,因为他根本不想上学。
有时,他会在我的课程中不发一言地坐着。我想他来的惟一理则是想“鸡蛋里挑骨
头”。
每次我想要他加入时,他只是用锐利的眼光瞪着我。他对我口出恶言,好像一颗就
要引爆的炸弹。但我并不打算放弃。每次他来,我就企图说服他加入讨论,但他并不感
兴趣。
有一天,我受够了,他引燃了这枚炸弹。
在这一特别的课程中,我们正讨论我们的“理想大学”。学生们从杂志中剪下他们
目标中的图片,把它们贴在剪贴簿上。保罗进来时,我们已经讨论了20分钟了。
我征求愿意和班上同学分享他或她的理想大学的志愿者。茱莉亚,一个小女孩站了
起来,开始讲述她的梦想。我很高兴茱莉亚站了起来,因为当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她是
如此地害羞。
“我要上医学院当医生。”
忽然间,笑声从教室后头迸出来。
“拜托你,当医生?认清现实吧。你不会有出息的!”
所有的人都回头往后瞧,保罗边笑边说。
我很震惊,我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全班鸦雀无声,我该怎么办呢?我的肾上腺
素分泌越来越旺盛了。
“保罗,你错了!你为什么要打击别人呢?”
“哟,老师!你敢说我?你是在侮辱我吗?你可知道我是谁?看我,我可是个天生
的土匪。别惹急了我,否则就有你好看。”
他开始走向门。
“不,保罗,那没用,你没有权利打击别人。够了,你不需要留在这儿。你如果不
能成为团体中的一分子,就走吧!我们这儿是个互助合作的团体。而且,保罗,你有那
么多潜力。我们需要你的参与,你一定有很多东西可以提供给大家。我关心你,也关心
整个班级,所以我才到这儿来。你愿意加入大家吗?”
保罗看了看他的肩膀,并狠狠地瞪了我一下,他打开门走了出去,把门重重地甩上。
整个班级都为这出戏感到震惊,我也是。
下课后,我收拾好东西走向停车场。当我走到我的车子前,有人叫住我。
我转身,出乎意料地,我看到保罗。他静静地走向我,我被恐惧的心境笼罩了。我
想找人帮忙,但事出突然,我根本无法动弹。
“史密斯先生,你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吗?”
“是的,保罗。”
“你的意思是说,你关心我,想要我成为群体中的一分子。”
“是的,保罗。”
“好吧,从没人对我说他们关心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想成为群体中的一
分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支持我。明天上课前我会向茱莉亚道歉。”
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我太惊讶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当他走开后,快乐的泪水从我的眼中流下来,开始滑落下我的脸颊。那天我决定贡
献我的一生鼓励年轻人了解他们真正的潜力。
(马龙·史密斯)